创业者们相继被贴上“中国马斯克”的标签,但他们并没有提出把人送上火星的远大目标,而是紧盯微小卫星组网的市场,研发中小型火箭。
记者 / 蔡浩爽 编辑 / 魏佳
多谢马斯克和他的Space X,中国民营火箭创业在2018年进入大众视野。
切身经历了市场温度变化的零壹空间 CEO 舒畅有些感慨。2015年初的一个冬夜,在又一次被投资人泼了冷水后,舒畅在出租车后座情绪激动地给爱人打电话:“他们凭什么说民营火箭是不可能的!他们真的做过调查吗?”
三年后的5月17日,零壹第一枚固体商用亚轨道火箭顺利升空。舒畅终于有闲暇陪女儿在小区里玩轮滑,还跟看门的老大爷聊起“一群年轻人造火箭”的报道。
民营火箭在中国已经历了两波创业浪潮:2015年前后,军民融合政策的影响下,嗅觉敏锐的金融业者成为第一批掘金者。2017年,军民融合推进力度进一步加大,相关配套细则逐渐出台,体制内技术人员也相继明确市场风向,大胆出走。
政策的逐渐开放拉开了民营资本进入航天赛道的闸口,今年2月Space X重型猎鹰火箭的成功发射又给商业火箭添了一把柴。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在北京亦庄50.8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至少散布着6家民营火箭公司,并且都获得了融资。其中,星际荣耀、零壹空间、蓝箭科技相继融资过亿元。
创业者们被贴上“中国马斯克”的标签,但他们并没有提出把人送上火星的远大目标,而是紧盯微小卫星组网的市场,研发中小型火箭,未来把微小卫星运入近地轨道,实现通讯联网、天气预测、航空WIFI等方面的价值。
追梦者
五年后,当记者提出采访胡振宇的意愿时,翎客航天公关人员拿出一份《媒体发布协议》要求记者签署。协议中,明确列出“甲方有权就乙方拟进行媒体发布的最终内容进行审核”等要求。
在马斯克和 Space X刚刚进入国人视野的2013年,20岁的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系学生胡振宇凭借一段火箭发射的视频,成为国内最早对标马斯克的对象。
五年后,当记者提出采访创始人胡振宇的意愿时,翎客航天公关人员拿出一份《媒体发布协议》要求记者签署:“因为很多次采访完以后,媒体出稿会把我们摆在一个很不利的位置,导致后期沟通成本很高。”
在这份“北京翎客航天科技有限公司”为甲方、采访媒体为乙方的协议中,明确列出“甲方有权就乙方拟进行媒体发布的最终内容进行审核”、“双方沟通无异议后,乙方方可确定媒体发布的最终内容”等要求。
在今年5月的科博会上,一位民营航天从业者碰到了胡振宇。“很谨慎,非常有自我防御意识,感觉被媒体和公众伤得够呛。”交谈后,胡振宇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胡振宇一度是媒体的宠儿。2013年,作为火箭爱好者团体“科创航天局”的一员,胡振宇和同伴一起在内蒙古科左后旗的空地上发射了一枚代号为“YT-4”的火箭。
凭借这段火箭点火升空的视频,胡振宇参加了《天天向上》、《鲁豫有约》、《中国梦想秀》等节目的录制。那时,胡振宇的人设还是业余火箭爱好者。
2014年1月,胡振宇成立翎客航天,成为媒体口中“中国第一家民营航天公司” CEO。
《财富》杂志2014 年“中国40位40岁以下的商界精英”、“火箭垄断市场的闯入者”、“民营航天拓荒者”……一系列头衔相继落到这个长着雀斑的娃娃脸少年身上。
变故开始于2015年下半年。在GQ一篇题为《22岁、身家1亿、火箭天才、“恐怖分子”……一个创业少年的时代样本》的长篇报道中,曾经同为科创航天局亲密战友的罗澍称,他和胡振宇在科创航天局期间造的火箭从未达到探空火箭的标准,只是大学生们的业余爱好。作为参考,中国最早的探空火箭发射于1958年,研制者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学生。
而那枚在媒体上反复出现的YT-4火箭,“以10度偏航窜入天空,因伞绳断裂未能成功伞降,除了罗澍拣回一个头罩,箭体的其余部分失踪,也没有实现数据上的收集。”
彼时尚在原科研单位的毛洪涛(化名)也在一直关注着这个要自造火箭的年轻人,“在中国,有人来做(民营火箭)倒也不是个坏事。”随后,他又补充道:“但还是要尊重航天本质,火箭并不是谁都能做成的。”
胡振宇在公众眼中消失了一段时间。在事后的报道中,胡振宇给出的解释是“鉴于开始融资,刻意降低自己的曝光度。”
低调了近两年后,今年5月,胡振宇携翎客航天再度出现在《经济日报》、凤凰网财经频道等媒体上。
据报道,翎客航天今年计划完成运载火箭一子级主发动机整机点火试车以及亚轨道可重复发射火箭试飞任务,2020年完成首次载荷入轨飞行试验。团队方面,“具有技术人员 30 余人,7 成来自航天及军方,部分合伙人拥有不少于 15 年的行业从业经验。”
瞭望者
2014年后半年,舒畅几乎每天都泡在航天某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约各个环节的技术人员谈民营火箭的可行性。在这家咖啡厅里,舒畅被拒绝了四五十次。
在距翎客航天两公里远的地方,蓝箭的工作人员热衷于让访客猜测CEO张昌武的年龄,得到的答案往往比其实际年龄大5到10岁。
张昌武拥有清华 MBA 学位,曾在汇丰银行、西班牙桑坦德银行从事金融投资业务,三十多岁的他显得老成持重。
“现在是发展民营火箭最好的时代。”在今年4月份的首届中国航天大会商业航天产业国际论坛上,张昌武说。
2014年底,国家出台政策鼓励社会资本进入航天市场,航天梦不再只是体制内的梦。
2015年5月,国务院印发《中国制造2025》,航空航天装备被列为十大重点发展领域之一,民营火箭创业迎来第一波高潮。
与此同时,Space X 于2015年获得富达投资和谷歌10亿美元融资,估值约为110亿美元,证明了火箭发射这一事业脱离体制的可行性。
另一方面,微小卫星组网的需求进一步刺激了民营火箭创业。根据SIA(美国卫星工业协会)的数据,2014、2015、2016年,商业卫星发射服务市场规模分别为62亿美元、54亿美元、55亿美元。
“到2020年,总共有超过6000颗的地轨卫星需要被发射,当然其中里面有接近50%是美国的卫星,但是剩下的这些都是我们将来可以去触及的市场,整个规模超过100亿美金。”商业卫星发射供不应求,张昌武将其形容为火箭的卖方市场。
最先闻风而动的是像张昌武一样的金融从业者。
2015年6月,张昌武与国家“千人计划”专家、曾在欧洲航天局工作15年的吴树范一起,在亦庄成立北京蓝箭科技有限公司。
2个月后,同样在亦庄,一家名为“零壹”的民营火箭公司成立。其创始人舒畅与张昌武拥有相似背景:研究生毕业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先后在联想控股、航天产业基金投资部门工作。
投资人出身的创业者,选择赛道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调。
2014年下半年,张昌武和合伙人对国内航天技术人才储备、供应链体系的开放程度以及国际市场对来自中国的运载火箭企业的看法等进行调研,但得到的结果并不乐观:无论是人才还是核心元器件都掌握在体制内的两大集团手中。
好在政策的口子及时打开,张昌武判断,以当前国内航天技术以及资源方面的积累,民营公司想要做火箭并非不可能。
舒畅同样是个实干派。2014年后半年,舒畅几乎每天都泡在航天某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约各个环节的技术人员谈民营火箭的可行性。在这家咖啡厅里,舒畅被拒绝了四五十次。
“但这个拒绝的过程是有价值的,我搞明白了做商业火箭,其实各个技术环节都没有问题。”舒畅的结论坚定了他投身民营火箭创业的决心。
探路者
零壹的早期投资人何文把舒畅寻找技术合伙人的过程比作谈恋爱。“舒畅追了几十位体制内的技术人员,每次都被拒绝。有些人会跟你谈得非常深入,可是往往就在‘领证’的那一天,突然跟你说不行。
验证了民营火箭模式的可行性后,摆在张昌武和舒畅面前的首要问题是说服投资人和工程师。
回想2015年创业之初,张昌武形容自己是“拎包造火箭”:很长一段时间里,公司包括他在内只有两个员工,而赛道上,几乎没有能看懂火箭项目的投资人。直到2016年3月,蓝箭成立9个月后,才拿到来自创想天使的第一笔融资。
除了钱,紧俏的还有人。
“航天工程师都非常严谨,不是靠卖弄情怀就可以打动的。”接触了几十位两大集团技术人员后,张昌武总结出三条规律:一是对方本身要相信民营企业造火箭这件事,二是对方要认可你的技术路线,三是要充分向对方展示你驾驭资源的能力。
零壹的早期投资人何文把舒畅寻找技术合伙人的过程比作谈恋爱。
“舒畅早期追了几十位体制内的技术人员,每次都被拒绝。”何文是春晓资本的创始合伙人,也是舒畅在联想创投的同事, “有些人会跟你谈得非常深入,可是往往就在‘领证’的那一天,突然跟你说不行。”对很多体制内技术人员而言,这个选择是放弃终生的铁饭碗、金饭碗,来蹚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为追求现在的技术合伙人,很长一段时间内,舒畅每天在对方家附近的酒店里点一杯牛奶,两个人整整谈了半年。回忆起两人一遍遍论证人才、政策、资本的冬天,舒畅觉得对零壹未来的战略发展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如今,蓝箭已有近200位员工,其中核心技术人员超过140人,并于今年4月完成2亿元人民币 B 轮融资,此外,浙江省湖州市还为其提供了超过2亿元的军民融合专项综合投资。蓝箭自主研发的10吨级液氧/甲烷火箭发动机推力室试车也在2018年初试验成功。
零壹也组建起了一支约140人的技术团队,成员主要来自航天科技集团、航天科工集团、中航工业、中国科学院等院所。今年5月17日,零壹固体亚轨道火箭“重庆两江之星”在西北某基地成功发射,并计划于今年年底发射入轨运载火箭。
变革者
过去在体制内做航天,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而对于纯商业的市场来讲,有时候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当张昌武和舒畅的公司已经落户亦庄时,星际荣耀董事长毛洪涛还是某航天院所的技术骨干。
跟第一波投身民营火箭的创业者四处见投资人碰壁相比,毛洪涛反而是被资本推了一把。
2015年3月,军民融合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后,不断有投资人主动接触毛洪涛。直到2017年,中央军民融合发展委员会成立,中央办公厅、国防科工局、中央军委关于军民融合的文件陆续下发,毛洪涛终于下定决心:就是现在了!
这名航天集团青壮年专家决意将自己24年的工龄清零,跳入民营航天浪潮中。
2017年8月,第一笔投资进入星际荣耀账户;2018年4月,星际荣耀第一枚固体亚轨道火箭“双曲线-1S”在海南发射升空;又过了两个月,星际荣耀15吨级液氧/甲烷发动机关键部件的点火试验在中国航空航天大学沙河校区成功完成。星际荣耀也在今年3月完成由科工局·中信聚信、久泰蓝山、天风天睿、顺为资本等参与的 pre-A轮融资,目前估值超过30亿人民币。
如果说第一波浪潮下海的多为金融业者,第二波趋势中,更多像毛洪涛一样的技术人员加入创业大军,创办了星际荣耀、星途探索、九州云箭、灵动飞天、深蓝航天……
过去的痕迹仍然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毛洪涛办公室南面的墙上,挂着“大干90天,确保再飞圆满成功”的横幅。在发射火箭“双曲线1号S”之前,同样的位置上是一条类似的横幅。
“人嘛,总是会有一些路径依赖。”毛洪涛的手里习惯性把玩着打火机和烟,“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方法之前,原来单位有很多行之有效的方法,也还要继续贯彻。”他办公室的醒目位置,还挂着写有“民族复兴”四个字的书法作品。
办公室东南角堆着几箱方便面,这是毛洪涛雷打不动的早餐。有从原单位起就跟在毛洪涛身边的工作人员介绍:“毛总非常不在意自己的生活,他一生可能只执着于航天这一件事。”
工作人员回忆,离职创业前的告别会上,毛洪涛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磨得破破烂烂的纸条,上面列有七八项他当初开创新部门时设立的目标,他逐一向大家说明每个目标超额完成了多少。“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苛刻要求。”工作人员说。
双曲线-1S发射前实验双曲线-1S发射前实验 角色的转变带来视角的转变。体制内的毛洪涛更多的是看到差距,体制外的毛洪涛更多的是看到市场。
“过去在体制内做航天,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而对于纯商业的市场来讲,有时候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过去,毛洪涛的设计工作带有科研的性质,或多或少会考虑成果评定、报奖的因素;创业后,市场需求、报价、成本控制、技术方案的实现难度成为毛洪涛考虑更多的问题。
“小学生水平”
和从小就酷爱《银河系漫游指南》的马斯克不同,亦庄的创业者们结缘火箭并没有戏剧化的故事。
北京时间2018年2月7日, Space X 的重型猎鹰火箭成功点火升空,这枚使用了27个梅林发动机的火箭起飞时推力可达2280多吨——大约相当于18架波音747全力推进,近地轨道有效载荷63.8吨,是现役运载力最强的火箭。
成立16年,马斯克和 Space X 讲了一个带领地球人移民火星的飞升梦。
同为科技狂人,亚马逊CEO杰夫·贝索斯也拥有名为“蓝天起源”的航空公司。这家比 Space X 历史更悠久的航天公司目标是将人类送往外太空旅行。去年12月,蓝色起源发射并降落了其太空“旅游车”New Shepard。
和从小就酷爱《银河系漫游指南》的马斯克不同,亦庄的创业者们结缘火箭并没有戏剧化的故事。
比如,张昌武是因为家人在航天领域工作而对该领域的市场需求有所了解,对于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毛洪涛、舒畅来讲,进入这个行业更是顺理成章。
跟美国的极客们相比,国内民营火箭创业公司显得“接地气”很多。研发中小型火箭、把微小卫星运入近地轨道,是包括蓝箭航天、星际荣耀、零壹在内的民营公司的共同目标。通俗地说,当火箭能够搭载着一个个微小卫星入轨后,便可形成微小卫星组网,实现通讯联网、天气预测、航空WIFI等方面的价值。
在毛洪涛看来,国内的民营航天公司,目前还是“小学生水平”。毕竟,目前成功发射的两枚民营火箭还只是不能入轨的亚轨道火箭。
据报道,零壹发射的“重庆两江之星”最高飞行高度为38.8千米,星际荣耀发射的“双曲线-1S”最高飞行高度为108千米,均为亚轨道飞行器,而国际空间站的运行轨道在400千米左右。
至于发射入轨运载火箭,则被放在了这些公司下一步的计划里。
“作为初期的公司,在包装出性感的故事之前,首先还是要具备入轨的能力。”毛洪涛说。对于火箭而言,进入轨道之后才有把卫星、货物、人送入轨道的运载能力可言,有了运载能力,火箭才能真正产生商业价值。
困局
国家队就好比是世界杯,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好看,但不是天天有;民营火箭公司就好像是俱乐部联赛,更加市场化、商业化。
德联资本曾经系统梳理过民营火箭赛道,最终决定放弃。
“民营企业做火箭,相当于把建国半个世纪以来航天体系做的事再重复一遍,投入非常大,周期也极其长。”据德联资本投资总监樊雪松估算,民营资本造火箭,至少要花费10亿元。
在拿到A轮1亿元融资前,某社交平台上对零壹最大的质疑声是:只有一千万,你凭什么造火箭?
舒畅的应对是,把造火箭这件事分成几个阶段,用一千万完成第一个阶段性目标——组织一支精干的总体设计团队,先设计出总体方案。
“在没从体制内出来前,我也觉得火箭研制是个资本特别密集的行业。”毛洪涛坦言,“但跟共享单车这种 to C 的互联网创业资金规模相比,我倒觉得火箭没那么烧钱。”
资本的犹疑还有另一个原因。“固体发动机火箭,装上战斗部,就相当于一枚导弹。”樊雪松担忧,未来国家会有相关政策约束。
有这种担心的不只是樊雪松一人。北极光风险投资合伙人黄河也曾公开表示:“火箭和导弹的研制技术类似,火箭军是中国最具威慑力的军事力量,一旦体制内外溢火箭制造技术的人才,也就是说导弹技术向社会大规模扩散,这甚至会引起航天的政策逆动。”
以固体燃料作为发动机的火箭,其燃料与核心元器件的生产制造工艺多掌握在军方及国企手中,也容易卡住民营火箭公司的脖子。
蓝箭原计划通过采购固体发动机,率先组装发射固体亚轨道火箭。经过跟供应商长达一年的交涉,蓝箭把发射日期定在2017年第三季度。
但变故突然传来,供应商最终决定不向民营公司出售固体发动机。
这让张昌武意识到,只有自主研发出安全可靠的大推力发动机这一火箭的心脏,民营火箭创业公司才有护城河可言。
蓝箭决定将研发自主可控的液体发动机作为未来业务重点。据介绍,液体火箭发动机具有安全可靠、比冲性能高、启动工作平稳、易于批量生产、可重复使用等诸多优点。
现在国际上主流的、可重复使用的火箭动力系统,均采用液体发动机。如中国的长征1-7系列,欧空局的阿里安1-4系列,前苏联/俄罗斯的联盟号系列、旋风号、质子号、天顶号,美国的德尔塔2/3系列。
推进剂方面,蓝箭选择了成本相对低廉的液氧甲烷方案。目前国际领先的民用火箭如SpaceX新款的Raptor(猛禽)、蓝色起源的BE-4均为液氧甲烷的新型推进剂发动机。
星际荣耀动力系统技术负责人同样认为,液氧甲烷动力系统具备良好的可重复使用性,可以做到燃料的多次填充、发动机的多次点火,且燃料具有一定的价格优势。
目前,星际荣耀和蓝箭在研的液体发动机还停留在十吨级别。
好消息是,星际荣耀、蓝箭航天在今年内都有百吨级推力的液体发动机热试车计划,零壹的液体发动机研制计划也正在论证中。
“在航天业内,我们打过一个比方:国家队就好比是世界杯,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好看,但不是天天有;民营火箭公司就好像是俱乐部联赛,更加市场化、商业化。”毛洪涛说,“国家队在完成一些重大任务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而对于国家队无法充分满足的商业发射市场,恰恰需要民营公司来补位。”
毛洪涛认为,中国商业航天的环境就像现在的天气,“越来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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